中国第一档互动性情感娱乐节目高收视率的幕后推手
让江苏卫视《非诚勿扰》大获成功的核心人物,除了出现在前台的主持人孟非,还有隐身幕后的制片人王刚。他们在十年前就是搭档,那时他们两个在负责江苏电视台本地的一个都市资讯类节目,只不过那时二人的角色是掉转过来的,孟非是制片人,王刚是主持人。
播音专业科班出身的王刚,毕业第一份职业便是主持人,但一年之后,他决定改行。当时的反思是:自己是否适合做这个行业?要成为全国知名的顶级主持人,很大程度上要凭借天赋,后天所占比例不大。注重自我认知的王刚发现,自己并不适合眼下的工作,必须赶紧离开,因为—找对方向是最重要的。
与此同时,他敏锐地认定印刷工出身的孟非具有主持的天赋。《非诚勿扰》嘉宾乐嘉曾点评二人说,孟非管理上心慈手软,不像王刚那样能让团队做到严格执行,因而做不了好制片人。这种方向性的调节,为《非诚勿扰》日后的成功奠定了不可或缺的基础。
自2010年1月开播以来,《非诚勿扰》保持着收视率同时段第一名。在以往,只有中央电视台及湖南电视台可以做得到这一点。更为难得的是,中国电视节目中常见短暂走红即衰落的现象没有在《非诚勿扰》中出现。这意味着,这档节目已经形成了一些具有娱乐产业标准的商业模式及执行规范,而并非紧靠两个性格互补的核心成员、一个独特的节目创意维持下来。
《非诚勿扰》已经成为很多人的谈资。人们热衷于讨论每期节目中背景迥异、性格鲜明的嘉宾,一些个性过分突出的嘉宾会甚至会成为社会话题。在王刚看来,人们对这种复杂性的关注是天然形成:“我们以前说360行,现在3600行都不止了。”而嘉宾们也由此产生更丰富的个性。《非诚勿扰》乐于呈现的就是将那些讲求个性与特色,也愿意展现自己的年轻男女聚合在一起,更重要的是,这群人有着不同的出身和教育背景,层次、阶级、性格、状态也各不相同。所以节目的一条线索,是以征婚、交友为形式互相展示了解;另外一条线索就是彼此间碰撞出的火花,正是社会的真实体现—前者在中国电视节目中并不稀缺,但过去没有人能将后者恰当地呈现。
在王刚看来,只要这个社会维持其多样和丰富,这个节目就能得以长久。不过,为了维持节目的“丰富”,背后其实诸多细节都需精心考量。王刚的团队在挑选男女嘉宾上花费了巨大的工夫。几位导演几乎每一周都在出差,在不同的城市面试上百甚至上千人,“真的是百里挑一。”除了了解读书、恋爱经历,家庭环境和工作性质,更重要的是,在与面试者交谈的过程中,导演会相当留心对方的反应和状态。理想的男嘉宾是那些希望把自己像一本书打开给别人看的类型,因为过去的经验告诉节目组,那些更乐于表达自己的男嘉宾更容易带来理想的节目效果。
另一方面,除了走马灯般为观众挑选不同特点的嘉宾之外,孟非、乐嘉和黄菡这一铁打不动的主持阵容,也是维系与观众之间细水流长般情谊的主角。“历年来,在中国能收视长红的节目是有共性的,”王刚总结说,“这个节目一定要有标志性的人物,关注度最后会慢慢集中在这些人身上。”在《非常勿扰》走红之前,孟非仅在江苏当地具有知名度,乐嘉、黄菡则并不具备人气基础,但随着节目的发展,节目的人气反而慢慢聚集到这个“铁三角”。从观众心理上来说,每周看看这三个仿如朋友的熟悉面孔,渐渐会成为习惯。到了后来,这个三人组合反而成为留住观众的关键要素,成为节目品牌的一部分。在欧美电视台中,能持续播放二三十年的老牌节目也大多具有这个特点。
然而,这个现在颇具人气的主持人组合,却并非行业惯常手法。在节目筹划阶段,王刚曾经考虑邀请已经频繁亮相于电视,拥有丰富电视录播经验的心理专家参与节目。但在观看这些专家的主持后,王却觉得,这个群体的性格普遍较为温和、平淡,对于节目的介入度并不深入。“你让我说,我就说,说完了就置身事外。”王刚需要的却是性格更为激烈,能为节目注入更多张力的性格专家。因而,经过反复斟酌,此前毫无电视经验,但个性鲜明、经常流露真性情的乐嘉成为最终的人选。
事后证明,王刚的选择是对的。在王看来,这正是身为一名电视制片人在把控节目时常常必须做出的“选择”。“我对制片人的理解,就是做判断,要把节目往哪个方向做,要做成这样,还是那样,并最终要对这个判断负责。”王刚认为。颇为关键的是,当初在决定节目方向和设置节目议程时,王刚斟酌再三,最终确定的主持人由过往主持社会新闻类节目的孟非来担纲,这个选择暗合了《非诚勿扰》反射社会包罗万象的本质。同时,相当重要的是,整台节目是以相亲的逻辑贯穿节目,比如,男生甫一出场,就设置了让女生亮灯的环节。这是因为王刚的团队研究过相亲理论,其中一个说法是,当男女相遇的前10秒钟,女方就能决定是否对男方具有好感度了。在经历第一眼印象之后,男方的职业、恋爱背景再逐渐展开,犹如日常相亲中双方坐下来互相了解。
有时候,观众所留意不到的部分,恰恰也可能决定节目的成败。在筹备《非诚勿扰》时,王刚就选取了LED形式作为主要舞美。因为他曾以制作人身份制作一台综艺节目,尝试使用日韩节目惯用的舞美风格,虽然设想得非常花哨,但现实效果却以失败告终。原因在于国内舞美的生产厂家生产能力有限,做出的很多舞美设备与原版相差较大,最终效果会有一种山寨感。但欧美风格的LED则能更接近理想标准,因为中国的生产厂家可以生产出更为接近的设备。
十年磨一剑,经历过主持人、编导、制片人等角色的各种磨练,才让王刚率领其团队打造出这台路人皆知的电视节目。王刚觉得过去的所有经历都是如今的基础: “你想成为一名成熟的制片人,没有个十年的摸爬滚打,是很难做到的。”